忽特爾目光一凝，點點頭：“當然記得。我聽說宇榮本來邀請了他，他卻去了排名第二的金剛學院。半年前，他的修為應該就是三級靈夫子巔峰！”

“你和唐海境戰鬥過，肯定體會過他的金系特性，”王越鋒緩緩地道，眼神中帶有幾分智慧的光芒和幾分回憶：“該剛的時候很剛，很勇猛，很鋒銳，招招力愈千鈞；但每每在你以為他會力竭松懈之際，他便給你來個剛中帶柔，是那種有勁無處著力、再大力都會被巧妙反彈的柔。那種柔不同於水系的柔和，而是金系的剛中生柔。它和韌字有異曲同工之意，但比韌又要緩和。更多的，是指彈性！”

“以你現在的修為，剛、密、勇、快，都足夠了，但你的柔韌性還不夠，還停留在五年前的狀態中！勇往直前沖破一切的氣勢是夠了，但變化回旋的餘地還略嫌不足！我個人認為，金也是除了土元素之外，最能夠與其他元素相融的元素，所以，才會有煉器的金。單一某礦屬性的金，無法成為最好的武器，唯有融合了其他金屬的優點，才能長久，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它的助力。”

同是金系，如果拿霍格爾邦和忽特爾相比，前者的戰鬥風格明顯多了些變化，後者則更註重強攻——緊鑼密鼓地攻。

但誰都知道，剛極——易折！

當然，這也與忽特爾一直以來獨行俠而我行我素的行事風格有關。比如同樣是木靈性，劉楓的性格開朗，待人接物反應快，思路開闊，所以在靈藥上頗有創意和靈性，比為人內向的許子相要強，許子相就比較適合做心思細膩又宅的靈植士。

王越鋒雖然不是金系，但他兩世所經歷的戰鬥足夠多，會過的各型高手足夠多，這份眼力絕不是普通的少年人可比，甚至也不是那些只知閉門苦修的戰士相比，所以，他這一認真地分析，有些話便是直逼問題的核心，忽特爾原本還有些困惑的目光漸漸地就亮了起來。

忽特爾以前自然也註意到霍格爾邦的戰鬥風格，但並沒有怎麽往心裏去，畢竟做師兄的還是有師兄的驕傲，而且每個人的戰鬥風格都不一樣。但既然讓他相當佩服的王越鋒也這麽講，忽特爾便重新審視起以往被自己忽視的這一點。

他緩緩閉上雙眼，仔細地回憶起自己所會的所有靈技，從柔韌兩字上重新模擬著相關的變化，進而慢慢地融匯王越鋒所說的那些要點……

王越鋒很欣賞忽特爾這份認真虛心的態度，至少比某位高等水靈性的大少爺要強得多，同時也很高興自己的一番回答能夠對忽特爾有所助益，微微一笑，伸手在那輔攻系的紙條中再抽了一個號，打開來一看，笑了，正要念出，突然又驚訝地看向忽特爾。

一股不同尋常的靈力波動正從閉著眼睛但眉宇漸漸舒展的忽特爾身上爆發！

一旁的杜可期剛好坐在忽特爾的對面，見狀目光一凝，脫口而出：“我靠！頓悟？！他居然就頓悟了！”

頓悟？那種玄之又玄，可遇而不可求的頓悟？那種能夠在一種極為玄妙而不可形容的狀態下，大腦高度通透，能將平時自己想不明白的一些理論通通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融會貫通的頓悟？

“我操！難道我的這幾句話對他的幫助就這麽大？”便是王越鋒自信自己剛才的點評是言之有物，還算對癥，但此刻亦是忍不住咋舌。

當然，也有一絲小小的竊喜。

在這個時候頓悟，實在是太及時不過了！

要知道忽特爾現在已是三級靈夫子巔峰，離師級境界僅差臨門一腳。只是這一腳，不能指望靈力，只能指望對元素理論的理解。若是在這個時候頓悟，對金系元素的感悟足夠，對金系元素法則的理解足夠的話，十有九成會直接突破到一級金系靈師！

想當年，杜可期、木子、宇文淚、李小麻四人就因為有過一次集體頓悟，所以現在雖然修為並不夠，但均已經隱約地觸摸到師級的那層無形屏障，只待靈力積累足夠，便可以向師級發起沖鋒，如中途不被打擾，絕對可以一次性突破到師級，這就是頓悟的影響力！

而現在，金系的忽特爾居然在這時靈光一閃，頓悟了，而同是金系的霍格爾邦也剛好在場，兩人又是師兄弟，在金系的靈技和心法上一脈相承……

王越鋒心思疾轉，眼瞅著周圍眾人眼中的羨慕，突然間多了一個極大膽的主意，馬上起身：“大家快按五行相生之理排成裏外兩層圈！杜可期你有過一次頓悟的體會，馬上去忽特爾旁邊坐！我試試看能不能再引導著你們倆，然後延伸到大家身上，我們進行一次集體頓悟！”

集體頓悟？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們自然是聽說過九年半前，王越鋒和杜可期、李小麻、宇文淚、木子五人在某屆青龍洲十大新生靈植大賽前夕所遭遇的那次讓無數少年都為之羨慕和嫉妒的集體頓悟。而且據說，那次的集體頓悟，是由王越鋒來主動引導，而現在，王越鋒居然又要再來一次？

機緣，這就是機緣！

頓悟的威力，自然不是他們幾個口頭論戰所帶來的損益能夠比的。更何況，先前，火系和木系已經有過某些方面的探討，相關的人心裏均已經有所受益，將以往的一些不明之處領會了幾分，如今若是再加上頓悟……

不用懷疑，好處肯定是大了去了！

“王越鋒……這，這能行嗎？”這裏面，周真兵是唯一和王越鋒的關系比較陌生的人，聞言頓時十分驚喜，但也有些遲疑。

雖然王越鋒是雙系超等，靈魂度也極強，但他也不過15歲，真的能幫大家進行集體頓悟？會不會再一次遭受靈魂反噬？

這集體頓悟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控制的。

但已經體會過一次集體頓悟好處的杜可期、木子、宇文淚三人，卻是毫不猶豫地起身準備重新排陣。

霍格爾邦最信任王越鋒，認定鋒哥不會騙自己，同時也對這頓悟十分期待，馬上走到忽特爾的身後坐下：“我是火金雙系，就做為金系，緊靠師兄坐外圈。誰還是水系的——唉呀！”霍格爾邦突然有些懊惱：“麻煩了，還差一個水系……”

“這個我來代替，或許能夠成功！”王越鋒也發現了，但宇榮學院唯二的另一個水靈性就只有江臨海，而這種好機會，王越鋒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喊上江臨海的，所以，只有自己先試試。

他立刻抓緊時間調整眾小的排位：

裏一圈：忽特爾（金）——杜可期（水）——昊容林（木）——卡洛爾（火）——畢客櫻（土）

外一圈：霍格爾邦（金）——王越鋒（代替水）——許子相（木）——劉楓（木）——木子（木）……周真兵（火）——宇文淚（土）。

可謂是人人有份！

裏一圈，金水木火土五行已圓滿，但外一圈，還差了一個水。好在王越鋒自信自己對水系的感悟，因為上一次的集體頓悟，或許能有所代轉。同時，他也負責用自己的強大精神力，附上一絲空間靈力，將裏一圈裏忽特爾身上的相關頓悟氣息，慢慢地引伸到周圍所有人的意念之中。

幫忙感悟的事，王越鋒以前在蛛絲火靈洞內就曾經和楚含煙試過，倒是輕車熟路。不過頓悟和感悟又有所不同，感悟一般都是主動的，理性的，頓悟更多的是一種奇異的狀態，是自發的，所以，王越鋒也只能說，試一試。

試一試，若是成功，皆大歡喜，若是不成功……只能說大家的機緣還沒有到！

同時他也暗自慶幸周真兵這個火系來得及時，如果周真兵不來，缺少了一個火，再缺少了一個水，這個集體頓悟，哪怕是他有再高的靈魂度，也肯定是無法圓滿地利用的。

小心，再小心，寧可失敗，也絕不能打擾到忽特爾的頓悟。

穩，一定要穩，盡量將這種奇異的狀態和力場向外導入擴大……

當將附上空間靈力的精神力朝忽特爾的頓悟氣場前進時，王越鋒再度有了那種在萬丈懸崖邊上單獨走細鋼絲的感覺，不過這細鋼絲不是前世那種拍電影時吊威亞的鋼絲，也不是那種大型工地上的粗如麻繩用來固定重物的鋼索，而著實是只有一條頭發絲細般的鋼絲。而且，這細鋼絲的另一頭，不是穩固的懸崖，而是呼呼大睡的兇猛怪獸，只要稍一驚醒它，自己或者是跌落萬丈懸崖，或者是被憤怒的它撕成碎片……

所以，他每邁出一步，都是那麽的小心謹慎，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緩，輕柔無比。

或許是他的超高靈魂度順利地發揮了作用，也或許是九年半前的頓悟經歷還有著某些殘餘的力量，又或許是他的空間靈力的特殊性而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排斥，所以，等60息後，王越鋒便成功地將自己的精神力完好無損地透進忽特爾的頓悟力場之中，並沒有對忽特爾產生半點負面影響，那股頓悟的氣息還在繼續擴大。

接下來，是引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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